基督徒對伊斯蘭的五種處理方法:再來看看馬丁·阿卡德(Martin Accad)的建議

薩萊姆·科尼奇(Salaam Corniche)

2015年3月30日

 

黎巴嫩出生的學者馬丁·阿卡德(Martin Accad)等人研究了自公元631年納吉蘭(Najran)代表團訪問穆罕默德以來基督徒對伊斯蘭的處理方法。回顧這段歷史,我們可以看到,這段歷史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當代的精神決定的。讓我們簡單地研究一下阿卡德對「平衡方法」的嘗試,並看看他所謂的SEKAP方法。我們將看看的每個類別的優點和缺點,以及他的總體評價和建議。

 

1.融合主義(Syncretistic, S)—「條條大路通麥加。」這出現在人們把基督徒和穆斯林的思想結合在一起的地方,比如局內人運動(Insider Movement)就把所有的差異都相對化了。在大衛·加里森(David Garrison)最近出版的《靈風飆起-近年在伊斯蘭世界中的穆民歸主運動》(A Wind in the House of Islam)一書中可以看到一個例子。在書中,他談到了一個名叫賈巴爾(Jabar)的蘇菲派,其中有一些所謂的基督教敬拜團體,他們說,「耶穌是我的辟爾(聖人,Pir)」,這種對待態度的問題是,「辟爾」的範圍可以是屬靈領袖,神秘護身符的製造商,蘇菲派屬靈導師,蘇菲派穆斯林學派的領袖。他怎麼可能說耶穌是獨一的,這是純粹的融合。這種態度經常影響那些宣導跨宗教的人,有時還會悄悄地進入宗教間的對話。

2.存在主義(Existential, E)—這一立場致力於「培育多樣化的社會」,談論了很多關於基督徒和穆斯林如何需要彼此來解決人道主義或社會學問題。為了實現這一目標,哲學問題領域被置於次要地位。舉一個恰當的例子,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基督徒和穆斯林合作的話就會要求日益世俗化的政府在教育中維護道德準則。羅馬天主教會在1965年的《教會與非基督宗教態度宣言》(Declaration on the Relation of the Church to Non-Christian Religions)中就非常強烈地強調了這一立場。

3.宣講方法(Kerygmatic, K)—「神所宣講的福音。」(這種方法的名字來自「福音宣講」(kerygma)這個詞,或者說是「宣講的福音」)。阿卡德認為這避免了「爭論的攻擊性,辯護的防禦性,存在主義的適應性,以及融合的飄忽不定性」(第38頁)。因此,他說這「沒有激進的執行者,沒有狂熱的捍衛者,沒有聰明的改編者,也沒有狡猾的修正者。」他認為是神的話語的力量使人信服。

4.護教方法(Apologetic, A)—「只為了佈道而與穆斯林接觸—從歷史的財富中汲取(經驗)。」這種姿態試圖證明基督教的正確性,正如阿卡德所說,「來反駁伊斯蘭的正確性」。有時這種方法被貼上「打了就跑的佈道主義」的標籤,因為穆斯林被人認為只是一個可以獲得的統計數據而已。然而,從積極的方面替代來看,可以深入借鑒伊斯蘭文本的內容以及整體伊斯蘭世界觀,因為這將基督教作為另一種選擇。

5.爭論方法(Polemical, P)—「尋求並摧毀伊斯蘭」,正如學者撒母耳·施洛夫(Samuel Schlorff)在19世紀中期指出的那樣,這是很常見的,當時殖民主義很強大,人們的想法是,所有其他宗教都需要被剷除,整個世界都需要基督化。8世紀有一個例子是大馬士革的約翰(John of Damascus),當代還有一個例子扎卡里亞·博特羅斯神父(Father Zacharia Botros),他揭露了伊斯蘭。這裡經常出現的詞是有「欺騙」;「異端」;「邪惡的」。對這一立場也有微妙的看法,他們將穆斯林作為尊重的,按照神的形象創造的人類同胞,與揭露伊斯蘭的反基督的靈區分開來。

 

問:阿卡德只推崇宣講(Kerygmatic)方法嗎?

阿卡德寫道:我所強調的是折中的方法,即宣講的方法,而且沒有否定使用D1—D5頻譜上發現的其他類型的相互作用的合理性。根據我的經驗,不同的環境和受眾可能需要不同的風格和方法。我個人在大多數情況下會避免D1和D5,除非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因為深厚的友誼可能需要在D5的層面上處理一些熱點和有爭議的問題。總的來說,我會傾向於D2和D3在公共場合的組合,因為在公共場合,解決社會問題(D2)是至關重要的,也更有可能取得成果。在私下裡,我更傾向於D3和D4的結合,這種辯護的方式常常有助於澄清穆斯林對基督和聖經的某些根深蒂固的誤解。盡管在公共場合處理這樣的問題通常是徒勞的,但與一個真誠尋求理解的、不具有防禦性的穆斯林朋友交談是非常合適的。最後,我發現自己在與穆斯林宗教領袖交談時傾向於D2,而在與不那麼著名的穆斯林交談時更傾向於D4 (阿卡德,32—37頁)。

 

問:阿卡德的方法有什麼用處?

他能夠批判那些人們祝福為「最符合聖經」的方法,甚至他自己的方法。他看到了已經開始主導宣教理論的社會學方法的弱點。他知道如何在不同的情況下使「對伊斯蘭和穆斯林的態度測試(Test of Attitude Towards Islam and Muslims)」[TAIM]中提供了一份問卷,告訴人們他們可能有哪種傾向。

 

下面是一個示例:

在與穆斯林互動時,最好的方法是:

a) 使用古蘭經、聖經和兩種傳統的其他元素作為討論神學、教義、社會和文化問題的根基。

b) 確認共同點,避免分裂性問題。

c) 就社會、經濟和政治問題進行對話。

d) 強調宗教差異,利用論戰詆毀伊斯蘭,還有說和穆斯林完全沒有關係。

e) 公開辯論中大量使用護教辯論性的論點。

 

問:阿卡德的方法有哪些不足之處?

盡管阿卡德認同神的話語的大能,但是,他似乎沒有把這個神的話語有能力摧毀任何攻擊基督主權的事物這個事實聯繫起來。以利亞(Elijah)和巴力(Baal)的先知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這並沒有導致與他們(巴力的先知)一起唱聖歌「到這裡來吧」(庫姆布亞,Kumbuya)。還有一次,保羅揭示了雅典人的宗教渴望會導致偶像崇拜。他呼召人們悔改。阿卡德似乎認為這(悔改)會自動發生。

 

另外:

1.阿卡德的文章出現在一本書中,這本書的重點是「可敬的理解和見證」(respectful understanding and witness)。人們不禁要問,一個人保持這種姿態的代價是什麼。比如假設目標是避免所有冒犯,在表示尊重的同時,消除任何對基督的排他性的實際宣告,在與人類的友好關係的準則下,這實際上是對萬王之王的根本不尊重嗎?

2.阿卡德談到了一種「相互尊重、愛和謙卑」的氛圍。他在誰面前表現出至高的尊重、愛和謙卑?他是在另一個宗教信徒面前說話,還是他為神的榮耀而狂熱,「為神的殿而狂熱」吞噬了他?耶穌不一定表現出「軟底鞋式」(溫和)的相互尊重,愛和謙卑,當他挑戰聖殿做唯利是圖的買賣的人他改變了溫柔的聲音(提高了聲線)—盡管他們是宗教人士。保羅一開始並沒有考慮到彼此的尊重—盡管他知道自己的地位—當他談論審判時,把放蕩的非斯都(Festus)推到牆上。

3.阿卡德說:「你對伊斯蘭的看法會影響你對穆斯林的態度。你的態度反過來會影響你對待基督徒與穆斯林互動的方法,而這種方法又會影響你作為在穆斯林當中的見證人的最終結果。」盡管這裡有一些表面的事實,但我認為他的出發點是錯誤的,從邏輯上講,隨之而來的步驟也是錯誤的。這是一種純粹的人道主義,並因此削弱了他的宣講方法的樂觀主義。在雅典,使徒保羅認為耶穌是至高的君王,是配得敬拜的,他認為耶和華是至高的,這影響了他對其他崇拜形式的態度。這決定了他對雅典人的態度,並構成了他的方法的基礎。他以一位勇敢的使者的身份為榮耀的君講話,結果不是他的責任。

4.關於古蘭經,阿卡德說:「古蘭經中的許多章節似乎表明,穆罕默德的信息是他真正的企圖,以阿拉伯人能夠理解的語言—也就是阿拉伯語—向他的阿拉伯人民提供他所相信是猶太—基督教聖經的基本元素」(第40頁)。不幸的是,阿卡德似乎使用了那些傾向於融合的人喜歡使用的一些狡猾的東西。當然,穆罕默德使用阿拉伯語可能是真誠和友好的。他的信息顛覆了—而不是提供了—猶太—基督教聖經的基本要素。亞伯拉罕是他的模範祖先,對於他耶穌扮演施洗約翰的角色,馬利亞被用來反映他神跡般對安拉話語的接受,她的拒絕和辯護也為他所用。

 

阿卡德的立場順理成章地讓他提出了以下關於使用古蘭經的建議:

 

「使用這種方法的基督追隨者將愉快地使用古蘭經和伊斯蘭傳統經典中的其他元素作為適當和可接受的溝通橋樑」(第43頁)。

 

這就引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保羅在亞略巴古(Areopagus)確實使用了希臘詩人阿拉圖斯(Aratus)和埃庇米尼德斯(Epimenides)。但目的是什麼呢?阿卡德可能會說要建立相互尊重的橋樑。保羅實際上策略性地利用他們摧毀了他們與自己想像中的神之間的橋樑。是的,他使用了他們能理解的語言,但最終目標才是這裡最重要的。在保羅的案例中,這是復活的基督成為人類審判者的權威宣告,因此所有雅典人的偶像崇拜都受到了質疑。這是福音宣講(Kerygma)。

 

結論:

阿卡德提供了一個分析工具,但他的社會科學取向卻削弱了他所宣導的福音宣講的力量。遺憾的是,他的TAIM調查問卷被用來「馴服」福音力量的雄獅。

資料來源:Martin Accad,《基督徒對伊斯蘭教和穆斯林的態度:宣講的方法》(Christian Attitudes toward Islam and Muslims: A Kerygmatic Approach),在Woodberry, John Dudley和Evelyn A. Reisacher,在穆斯林中走向尊重的理解和見證:紀念J.達德利·伍德貝瑞的隨筆(Toward Respectful Understanding and Witness Among Muslims: Essays in Honor of J. Dudley Woodberry)。(帕薩迪納,加利福尼亞州:威廉·凱里圖書館,2011),第29—47頁。

 

作者

 

薩萊姆·科尼奇(Salaam Corniche)(https://biblicalmissiology.org/blog/author/salaam-corniche/

 

薩萊姆·科尼奇和他的家人已經在北美外生活了十多年。他對聖經「充滿好奇」,喜歡深入研究聖經,特別是其與其他宗教的世界觀相結合時。

 

這篇文章翻譯自Salaam Corniche的在線文章「Five Christian approaches to Islam: Another look at Martin Accad’s proposal」

https://biblicalmissiology.org/blog/2015/03/30/five-christian-approaches-to-islam-another-look-at-martin-accads-propos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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